“……照顾一个重症患者一个月容易,一年难,十年更难,能坚持13年无怨无悔,谈何容易,我们一起为她对丈夫的忠诚和深爱鼓掌。”8月13日,商州区北宽坪镇宽坪社区副主任赖秀锋在党院组党榜劳老人出葬当天,宣读完社区的表彰书,在一片掌声中,给72岁的柳秋芳老人披上红丝绸。
披红,在当地是对最有威望的人,或者村民最认可的人的一种最高礼遇。为普通村民柳秋芳披红,也是社区响应村民的强烈呼声作出的决定。73岁的村民麻新民说,他长这么大村里获此荣誉的,柳秋芳是第一人,这也给村里的年轻人上了一堂家风家教课。
柳秋芳和丈夫党榜劳育有一儿一女,孩子长期都在咸阳打工。党榜劳是木匠,在周边帮村民建房,柳秋芳在家操持家务,种些庄稼,一家人一年收入不错,家里一切和顺美满。
但天有不测风云。2010年,62岁的党榜劳正在家里帮村民赶制木具,突发脑出血,当场晕倒地。等他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商州区人民医院的病床上。出院回家后,党榜劳吃饭、上厕所等都需要柳秋芳搀扶帮忙,有时看到媳妇不理解他的意思,就用手写字告诉他想干什么。
2012年年初,党榜劳病情加重,躺在床上,完全不能自理,也说不了话,这一趟就持续了11年。“老伴儿彻底躺在床上起不来,时间久了心情就会发生变化,他情绪不好时,我又明白不了意思,他就用眼睛瞪着我,我一开始也很难受。”柳秋芳说,但想起丈夫曾经是村民心中心灵手巧的大匠人,是他撑起了这个家庭的一片天,还是很快调整好情绪,憨笑着反复揣摩丈夫的意图。从最初丈夫双手推揉时,她知道丈夫是想吃擀面,到最后靠着经验,丈夫的一个眼神,她就能凭感觉知道丈夫是想吃什么饭、想吃什么菜。
柳秋芳身体也不好,患有高血压、脑梗和白内障,需要天天喝药。其间,儿女们看到母亲的不容易,反复做工作,让母亲带着父亲到咸阳去,他们也能替母亲分担一些。可是柳秋芳爱干净,就是天气再冷每天都要给丈夫洗尿布和衣服,她担心到咸阳的单元楼里,换洗晾晒都不方便,去了反而让丈夫受罪,就一直不答应。儿女们犟不过,只好让他们继续留在老家。
就这样,家庭的一片天从党榜劳的肩上移到了柳秋芳的肩上。柳秋芳对记者说,最难的是去年冬天,她和老伴儿同时感冒,她浑身发软,头发昏,还得强撑起来给老伴儿擦洗身子,为避免丈夫长褥疮,每隔一两个小时,她就要给老伴儿翻身,遇上好的天气,她就把丈夫从床上背到轮椅上,带他到院子里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
13年间,柳秋芳每天给丈夫洗脸、喂饭、喂药、换尿布、擦洗身子,中间还要抽空去地里种庄稼。日复一日,从不间断。
“父亲走了,妈也彻底解脱了,十几年来,我妈辛苦了。”面对记者采访,柳秋芳的女儿党俊玲一想起母亲13年如一日,无微不至照顾瘫痪在床的老父亲,顿时泪如泉涌。她哭着说:“妈13年受的苦,一般人难以想象。有一次,我妈电话里说,她抱我爸去上厕所,一手要搂抱着爸的腰,一手还要给爸提着裤子,最后妈突然发晕,两个人同时摔倒在厕所里,幸亏好心的邻居听到喊声,才跑过来救了他们。”
从8月13日党榜劳下葬到9月4日记者上门采访,党俊玲一直待在老家陪着老母亲,她担心母亲一个人孤单,也劝母亲跟她一起回咸阳,和她一块生活,但老人不愿意。柳秋芳对女儿说:“你爸埋在这,这就是我的根,我在这儿能照顾他建的房子,照看他种的果树,还能经常去看看他,在他坟前陪他说说话,我要是走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更加可怜。”十分朴素的话,道出了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忠诚和爱,也正是这份爱与责任,才让老人13年如一日,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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